本报记者 石健 北京报道
近日，根据鄂州市政府网站显示，鄂州市城市建设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鄂州城投”）获批1.35亿元贷款用以置换政府隐性债务。2020年，鄂州城投曾获批7亿元债务置换贷款。此次，鄂州城投与汉口银行对接，获批债务置换贷款，用于置换公司在政策性银行的棚改项目融资。
事实上，今年以来，化解政府隐性债务风险、降杠杆率成为各地的重要工作。不过，根据新世纪评级发布的鄂州城投跟踪评级报告显示，“仍然有较高的财务杠杆，财务杠杆偏高。跟踪期内，随着棚改项目持续投入，鄂州城投刚性债务规模持续攀升，财务杠杆水平偏高。”如何实现隐性债清零、降低杠杆率仍然是未解完之题。
获批贷款破局隐性债
对于此次鄂州城投获批贷款置换隐性债，鄂州政府表示，该项贷款的获批，平滑了城投的债务结构，缓解了财政短期偿债压力，保障了鄂州城投市场化改革转型及鄂州市投融资体制持续健康发展。
事实上，早在2020年，湖北省人民政府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在谈到隐性债务问题时提到，“坚决防止通过新增隐性债务上新项目，铺新摊子。省财政厅将对接中央和我省相关领域的‘十四五规划’和中期财政支出规划，稳步推进项目建设。根据项目实施方案，做好资金筹集工作。”
而最早提出化解隐性债务的文件可以追溯到2014年。彼时，为进一步规范政府性债务管理，国务院于2014年9月发布《关于加强地方政府性债务管理的意见》（国发[2014]43 号，以下简称“43 号文”），明确提出政府债务不得通过企业举借，剥离城投企业的融资职能。10 月，财政部印发《地方政府存量债务纳入预算管理清理甄别办法》（财预[2014]351 号），对地方政府性债务进行清理和甄别。
2020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2021年要“抓实化解政府隐性债务风险工作”；3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要求“保持宏观杠杆率基本稳定，政府杠杆率要有所降低”。在政府抓实化解政府隐性债务风险以及降杠杆率背景下，有业内人士在今年年初已经分析称，“2021年城投企业融资环境预计将有所收紧，对城投新增债务的管控力度将较上年有所加强，期间平台资质分化仍将持续。近两年城投企业债务到期规模仍大，部分企业面临集中偿付压力，债务率偏高地区的城投企业再融资压力可能加大。”
对于化解隐性债务，一位中部省份城投公司负责人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行业内普遍流传一个10年化债计划，就是从2018年到2028年。多地都是要求在5年至10年间完成化债任务，也有地区要求三年内完成。”而就在今年10月，广东、上海两地则启动“全域无隐性债务”试点计划。
鄂州城投此次获批贷款化债，用于置换公司在政策性银行的棚改项目融资。对此，有业内人士告诉记者，“政策性银行棚改项目是在‘去库存’的背景之下，通过央行向政策性银行提供资金、政策性银行向地方融资平台提供棚户区改造专项债贷款，并减少安置房的建设，直接向拆迁居民发放现金，促进销售。可以说，政策性银行融资，是行业普遍存在的一种方式，也是需要化解隐性债务之一，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短期债务压力。”
根据新世纪评级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3月末，公司负债总额 201.26 亿元，较2020 年末增长 6.75%，主要长期借款、应付债券和专项应付款增加；其中长期借款增长2.38%至140.75 亿元；应付债券增长22.27%至32.95亿元，主要因为发行了6 亿元“21鄂州城投 PPN001”；专项应付款 9.07 亿元，增长 14.23%。当期末公司刚性债务合计 183.47 亿元，较 2020 年末增长 5.33%，其中短期刚性债务9.77 亿元，股东权益与刚性债务比率为 55.29%，股东权益对刚性债务的保障程度欠佳。从偿债压力来看，2021 年下半年、2022年至2023 年公司要偿还的刚性债务分别为5.83 亿元、22.21亿元和12.19 亿元，2022年公司面临的债务压力较大。
根据鄂州市政府官网显示，此前鄂州城投曾获批7亿元用于置换隐性债，此次再次获批1.35亿元，面对较大的债务压力，未来还将采取哪些方式置换隐性债，记者向鄂州城投发送采访函，对方未作出回复。
不过，采访中，有业内人士分析称，“一般政策性银行棚改项目的利率较低且年限长，一般利率在4%左右，且年期可以从十几年到二十年不等，如果公司存在非标或者股份制银行贷款，应该先置换上述债务，毕竟这类债务利率高且年限短，尽早置换出来，会减少风险。”此外，该业内人士还提到了一些化债举措。“财政部曾在文件中提到六种化债方案，包括安排财政资金偿还；出让政府股权以及经营性国有资产权益偿还；利用项目结转资金、经营收入偿还；合规转化为企业经营性债务；通过借新还旧、展期等方式偿还；采取破产重整或清算方式化解。对于化债形式，还需要看当地政府支持力度和城投自身的经营状况。”
财务杠杆水平仍偏高
天眼查显示，鄂州城投成立于2005年7月，截至2021年7月末，注册资本为 10.68 亿元。从鄂州城投的主营业务来看，主要以传统业务为主。在资产质量方面，截至2021年3月末，资产总额302.7亿元，以存货和其他应收款为主。其中，存货主要为棚改项目、市政工程等基建业务形成的建设成本及土地使用权，其他应收款主要为一年以内的坏账准备和鄂州市财政局的业务往来款。截至2021 年3月末，公司受限资产规模为35.81 亿元，占净资产35.30%，全部为用于抵押的土地使用权。整体来看，资产质量一般，公司资产流动性较弱。随着公司剥离政府融资职能，基建及土地等资产将陆续移交，需关注后续交接进度。
值得注意的是，10月20日，中债资信评估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中债资信”）公告称，鄂州城投曾主动要求评级，评级报告显示，“其中基建代建及土地整理业务将逐渐剥离，需关注公司未来主营业务变化。中债资信认为公司所属的城投行业信用品质一般。经营方面，公司基建业务回款进度一般，对资金形成长时间占用，且业务规模正逐步萎缩；棚改项目未来投资规模较大；水务业务具有区域专营优势，经营较为稳定。整体来看，公司经营风险较低。财务方面，公司资产质量一般，流动性较差，盈利能力较弱，对政府补贴依赖较大，债务负担较重，短期偿债指标一般，长期偿债指标表现很差，整体财务风险一般。外部支持具有很强的增信作用。综合上述因素，中债资信对公司主体信用等级评定为 A－pi，信用展望为稳定。”
为什么鄂州城投要选择主动要求评级？有业内人士认为，“一般城投公司计划针对银行间的产品进行发债，会选择该机构进行评级。”
根据评级报告提到的盈利能力较弱问题，记者注意到，近年来鄂州城投利润总额稳步提高，但利润总额的实现主要依赖政府补贴。2020年，鄂州城投所获政府补贴占利润总额的 53.71%，较2019年有所提高，公司总资本收益率和净资产收益率仍处于较低水平。同时，利息大规模资本化导致期间费用收入比较低。公司整体盈利能力较弱。现金流方面，受棚改在建项目投资规模较大影响，近年公司经营活动和投资活动净现金波动较大且整体呈净流出状态，主要依靠外部筹资满足资金需求。2021年公司在建项目计划投资约49.4亿元，截至 2021年3月末，公司短期债务偿付规模8.83亿元，考虑同期现金类资产24.73亿元，以及过去三年年均“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为9.22亿元后，仍存在较大资金缺口。截至2021年3月末，公司尚未使用的银行授信额度为54.9亿元，备用流动性储备充足，可覆盖上述资金缺口，公司短期内筹资压力不大。
虽然短期筹资压力不大，但是鄂州城投债务以长期债务为主。截至2021年3月末，全部债务规模182.53亿元，资产负债率和全部债务资本化比率分别为66.49%和64.28%，债务负担较重。从偿债表现来看，截至2021年3月末，公司现金类资产/短期债务为2.8倍，公司现金类资产对短期债务覆盖程度一般。2020年，公司全部债务/EBITDA和EBITDA利息保障倍数分别为98.91倍和0.4倍，中债资信认为，长期偿债指标表现很差。
此外，在监管要求降杠杆率的背景之下，根据跟踪评级显示，鄂州城投随着棚改项目的持续投入，公司刚性债务不断扩大，财务杠杆水平偏高。公司资产以流动资产为主，但以工程投入和土地为主的存货及应收款项在资产总额中占比很高，整体资产流动性欠佳。此外公司对外担保规模较大，面临由此形成的代偿风险。
对此，有业内人士认为，“举债投资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还是要通过优化融资结构以及产业布局来来降低杠杆水平。对于化解隐性债务也是如此，降杠杆率是重要目的。比如有些政府已经通过增加资本金、注入优质经营性资产、整合重组融资平台公司等方式，提升融资平台公司市场主体评级和资本营运能力，提高银行贷款和信用债券等标准化融资产品比重，鼓励通过公募REITs等权益类、资产证券化方式融资，优化融资产品期限配置，均衡到期债务偿付计划，做好资金流动性管理，避免集中兑付风险，继而降低杠杆率降低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