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上市药企涉虚开增值税发票，或存不可忽视的法律风险
三家上市药企涉虚开增值税发票，或存不可忽视的法律风险
摘要
近期，国家税务总局武汉市税务局公布了一系列税务处理决定书，共有9家广告公司和商务咨询公司，在无真实贸易背景下，向数十家医药企业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其中包括三家上市公司。医药企业接受不法公司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或有虚增费用偷税的嫌疑，可能有法律风险。近期，国家税务总局武汉市税务局公布了一系列税务处理决定书，共有9家广告公司和商务咨询公司，在无真实贸易背景下，向数十家医药企业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其中包括三家上市公司。医药企业接受不法公司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或有虚增费用偷税的嫌疑，可能有法律风险。
根据国家税务总局武汉市税务局近期集中公布的一批关于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的税务处理决定书，包括武汉鑫保霓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鑫保霓)在内的2家商业咨询企业，以及包括武汉达晶力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达晶力)在内的7家广告公司，合计9家武汉当地企业，都因涉嫌在没有真实货物交易背景下，对下游企业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受到当地税务管理部门的查处。在上述9家涉嫌违法违规的企业中，武汉鑫保霓、武汉达晶力、武汉钡之刚广告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钡之刚)和武汉南瑞洋广告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武汉南瑞洋)等4家企业已经走逃、失联。
值得关注的是，据上述9项税务处理决定披露，这9家不法企业累计向多达数十家医药企业虚开了增值税普通发票。截至目前，据我们初步不完全统计的结果，已有包括上海神奇制药投资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证券简称：神奇制药，证券代码：600613.SH)、海南海药股份有限公司和桂林三金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等三家上市公司的下属子公司牵涉其中。
与海南海药控股子公司相关的虚开发票多达13张
据武汉税务局公布的9项税务处理决定披露，在三家涉及的上市公司中，截至2019年6月30日，在由海南海药控股94.90%的子公司海口市制药厂有限公司名下，累计相关的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数量最多，合计达到了13张。
其中，有3张来自于武汉鑫保霓，有3张来自于武汉钡之刚，有2张来自于武汉晶达力。此外，还有2张和3张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分别由武汉渝之荣宇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和武汉富栗之心广告传媒有限公司开具。
对于药企来说，接受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并将其入账，会有什么效果呢?
通常而言，医药企业接受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基本属于费用类为主，主要可用在财务上虚列期间费用，可能涉及偷逃企业所得税，以套取现金。
根据财报，从2016年到2018年的近三年中，海南海药合并利润表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5.09亿元、18.25亿元和24.72亿元，三年内的销售费用分别为3.29亿元、4.82亿元和7.40亿元，相应销售费用率分别为21.80%、26.41%和29.93%，自“两票制”于2017年开始试行以来，海南海药的销售费用已经累计上涨了1.25倍，销售费用率也已累计上涨了8.13个百分点，涨幅都很明显。
据海南海药2017年年报披露，当期公司销售费用中的“销售推广费及市场开发费”为4.25亿元，同比大涨52.88%，是当期销售费用上涨的主要来源。另据2018年年报披露，当期公司销售费用中的“销售推广费及市场开发费”为6.55亿元，同比再度大涨54.12%;此外，当期销售费用中还新增了“渠道建设及维护费”和“广告宣传费”这两个项目，分别计入2087.89万元和1142.41万元，三者合计增加销售费用2.62亿元，占当期销售费用同比增加额2.58亿元之比为101.55%，同样是2018年度销售费用增长的主要来源。上述三项变动明显的销售费用，是否与商务咨询公司和广告公司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有关?公司的财报是否真实准确?就需要公司来做出合理解释了。
那么为什么在“两票制”条件下，近年药企接受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的情况屡遭曝光?
据悉，药企实施“两票制”相关的政策和法规后，医药企业的发票管理非常严格，部分医药企业囿于医药销售流程中的“潜规则”，在缺少可以支付的销售佣金和可供支付给医药代表及医疗机构专业人士回扣资金的情况下，通过接受服务、咨询、广告机构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来偷税，从中套取部分资金以维持原先的利益链条。
神奇制药涉案子公司多达三家
除了海南海药之外，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神奇制药。据武汉税务局公布的税务处理决定书披露，神奇制药下属有三家子公司涉案，是截至目前涉案下属子公司最多的上市公司。
截至2019年6月30日，贵州神奇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州神奇)和贵州柏强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贵州柏强)都是神奇制药的全资子公司。而贵州盛世龙方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盛世龙方)则是贵州柏强的全资子公司，是神奇制药的二级全资子公司。
可是，上述三家全资子公司无一例外地卷入了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事件。其中，武汉鑫保霓和武汉达晶力分别向贵州神奇虚开了1张和2张增值税普通发票，武汉南瑞洋向贵州柏强虚开了1张增值税普通发票，而武汉晶达力和武汉南瑞洋又向盛世龙方分别虚开了2张和3张增值税普通发票，神奇制药下属三家子公司与合计9张虚开的增值税发票有关。
从2018年经审计的合并利润表上，也能看到神奇制药与海南海药相似的“神奇”之处。
据神奇制药2018年年度报告披露，当期销售费用中的“业务学习交流费”、“产品推广费”和“广告宣传费”分别同比上涨了9851.45万元、4185.21万元和608.37万元，合计上涨1.46亿元，占当期销售费用同比增加额1.01亿元之比为144.55%。公司是否是靠服务、咨询和广告机构虚开的增值税普通发票，撑起当期销售费用的增长呢?这就也需要公司进行解释了。
除了海南海药和神奇制药这两家上市公司的下属子公司频频被武汉税务局的税务处理决定书点名之外，在武汉达晶力相关的税务处理决定书中，还提及该公司向桂林三金旗下全资子公司桂林三金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虚开了一张增值税普通发票。
虽然虚开增值税普通发票并非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因此在社会上的关注度明显不及后者。可是，这一类行为非但属于财务违规、税务违法，可能由此遭遇行政处罚，而且如果涉案金额巨大，甚至都可能属于触犯刑法的犯罪行为。据刑法与虚开发票罪相关的条款，如果单位存在“为他人虚开、为自己虚开、让他人为自己虚开……”其他发票等犯罪行为的，除对单位判处罚金之外，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也将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为了规范行业的财务管理秩序，财政部于2019年6月决定组织开展2019年医药行业会计信息质量检查工作，以穿透式的监管，重点检查费用的真实性、是否存在通过发票套取大额资金的情况等，或许对医药行业内出现的上述财务乱象正是一剂对症下药的良方。